貓將軍們在月球的戰場,作著在地球的咖啡廳裡滾來滾去的夢

貓將軍咖啡廳

2014年8月14日 星期四

第二回:凡入此門者,成為貓奴吧!


前情提要:
「歡迎來到貓將軍咖啡廳,人類。」



既然都歡迎過你了,我就簡單給你介紹一下貓將軍咖啡廳的基本結構吧!人類!」
粗尾大臉虎班貓抬高了尾巴,抬頭挺胸地把我領進店中央,那個可以完美地被店內所有貓咪包圍、注視的地方。
「先等一下,比起咖啡廳的基本結構或規模什麼的,我更在意你們這些貓是什麼?剛才在外面莫名其妙追著我跑的那隻大怪貓又是什麼?還有為什麼我一路跑過來都像是跑在陌生的地方?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這是我今天第三次告訴你──」
粗尾大臉虎班貓的眉毛用力地跳了一下。
「歡迎來到貓將軍咖啡廳,人類。這就是你現在的地點,也是你接下來的人生都要來的地方。」
「咦?」

「咦什麼啊?你上回不是已經答應,要當咖啡廳專用的貓奴一輩子了嗎?」
「我什麼時候答應過這種事情了!?」
「喔喔,人類,聽你的口氣是想反悔嗎?」
被叫做「哇殺」的精瘦白襪貓,不悅地甩著尾巴來到我身後。
「明明被那些笨蛋土星貓追的時候什麼都好好好,現在沒事了就打算當作沒講過不知道,你們人類的記性什麼時候比我們貓咪還差啦?」
「就是說嗎,我們至少記仇還能記三天,你這個人類說出口的承諾,還沒三秒鐘就忘記啦?」
「怎麼辦,值星官,要把這個人類丟出去還給土星貓嗎?」
「咦咦!?」
「咦什麼?懷疑喔?我們可不是來這裡工作,是來這裡休假的耶,救你算是加班,還沒辦法領加班費耶。」
「就是說嗎就是說嗎~~
圍觀的貓咪們七嘴八舌地說起種種關於人類──特別是關於我的壞化話。
從沒有記性到講話不算話、開罐頭不勤快、給零食不爽快、玩起來不愉快全都怪到我頭上來。
「你們這些貓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怎麼回事?就這麼回事啊,人類。」
大臉虎班貓跳上給貓咪運動、玩耍、休息用的貓塔,將粗粗的尾巴放在腳邊,坐正了身子與我正眼對望。
「能來這裡的貓,全都是在月球前線守護和平,捍衛正義的貓將軍。既然都是貓將軍了,有點特權並不為過吧?」
「什麼特權啊?」
「像是擁有一個叫做『貓將軍咖啡廳』的專屬度假中心,以及要求被我們特別加班從土星貓爪子裡救出來的人類成為咖啡廳永久奴隸之類的。」
「等等!你為什麼要避開我最在意的事情!」
「你最在意的是什麼?」
大臉虎班貓滿臉不解地歪頭看著我。
「如果你想知道土星貓為什麼要抓你的話,等等我們會讓情報部的休假員工過來提供意見;如果你想知道為什麼土星貓追你時會有一串跑不出來的通道的話,那是因為土星貓天生就有讓對手產生幻覺的能力,你只是產生了幻覺,以為自己跑進陌生的地方而已;至於土星貓是什麼的話,牠們就只是一群學不乖又欠扁的畜生而已。以上,你開場時提出的問題基本回答完畢,你還有任何問題嗎,人類?」
「我的問題可多了!貓將軍也好,土星貓也好,咖啡廳什麼的也罷!我最在意的事情是──!」
在說出這個疑惑的瞬間,我突然理解了為什麼很久以前的政府,會用法律規定漫畫小說動畫遊戲等等的娛樂作品裡,不可以有貓狗說話之類違反科學常識與認知的場景,小孩子看了真的是會發神經病的!
──你們這些貓咪為什麼會跟我說話啊啊啊啊!?」
「貓講話有什麼不對的嗎?」
大臉虎斑貓的大臉歪得更旁邊了。
「整個就是不對啊!貓不就是應該『喵~~』,狗不就是應該『汪-汪-』嗎?為什麼你們這裡所有的貓……都能跟我很正常的對話啊啊啊啊啊!?!?!?」
「少見多怪,人類。貓這種生物偶爾也是會跟人講講話的。」
白襪貓哇殺嘲笑似地往我的腳踝甩了一下尾巴。
「而且我前面不是說過嗎?人類。我們可是貓將軍,有點特權很正常的。」
大臉虎斑貓伸出肉球,在我臉頰上戳了幾下。
「再說,你們人類平常不就很喜歡透過尾巴跟動作在腦袋裡擅自猜測我們貓咪在講些什麼話嗎?現在我們直接講出來,省下你們猜測的麻煩,你們到底還有什麼好抱怨的啊?人類?」
「我只是覺得我所知道的世界正在逐漸崩潰……
「喔,放心吧,等那隻土星貓真的把你刁走以後,你要崩潰的就不只是世界了。」
「什麼!?」
「這只是我聽說的啦,詳細情報要等情報部的來證實。」
「你話不要只說一半啊!」
「這只是聽說,聽說而已啦。不過我聽說那些土星貓最近一陣子在地球上,到處物色擁有某種特徵的人類,刁回去進行非常不貓道的人體改造之類的實驗。」
「而且實驗失敗率將近百分之百。」
「我好像看過情報部的照片,唉唷那真是不能給小貓看的東西呢。」
「是啊是啊,幸好我們都不是小貓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臉虎斑貓與哇殺一搭一唱,把我的心情推落連黑暗都無法形容的深淵裡。
「怎麼這樣……那我不就真的只能當你們這些貓的奴隸,直到永遠了嘛!?」
「安啦,人類,我們也不想要有個人類整天在我們的度假中心裡煩啊。」
大臉虎斑貓無聊地伸了個懶腰,順便在貓塔上用力抓了幾下。
「你只需要每天過來待個幾小時,做點奴隸該做的事情就好。其他的時間你就別來煩我們休假。」
「幾小時?這樣我不是依然很危險嗎?」
「不會啦,只要沾過我們的味道,那些土星貓就不會傻傻過來襲擊你。」
「而且你上下班的時候,我們都會派貓過去接你,安的啦。」
「唉,我們貓將軍為什麼要對這些人類服務這麼周到啊?」
「沒辦法啊,值星官,誰叫我們從至少一萬兩千年前就愛著這些人類,過了八千年後也依然沒有變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個……請問兩位貓大人到底再說些什麼?我聽不太懂?」
「啊,這種貓將軍的歷史故事,等你在這邊待久了自然就會知道啦。」

大臉虎斑貓從貓塔上跳下來。

「總之,你先跟我認識一下咖啡廳的環境,我沒叫你動,你就別給我走,不然後果我一概不負責,知道嗎?」
「這間咖啡廳……該不會是人類禁止進入的地方吧?」
「怎麼可能嘛,你不就進來了嗎?」
「這麼說來也對……不對!我是不得不進來的啊!而且要不是那隻牛奶小貓帶著我跑到這邊……
「牛奶小貓?」
大臉虎斑貓的眉毛再次用力跳了一下。
「哇殺,這次幼幼組有排休嗎?」
「沒有耶,值星官。」
「那就怪了……
「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事情嗎?」
「沒什麼,這是我們貓將軍內部的事情。倒是人類,你對我們這裡有個很根本的誤解──貓將軍咖啡廳,對人類是全面的開放!絕對不是什麼拒絕人類的地方!」
「可是你們剛才明明說這裡是……貓將軍專用的度假中心?」
「沒錯,這裡是貓將軍專用的度假中心,而你所在的這裡──
大臉虎斑貓快速地環顧了周圍一眼。
「這個充滿桌子、貓塔以及玩具的地方,就是貓將軍咖啡廳的入口玄關。同時也是迎接客人與奴隸的地盤!」
「在我看來這裡就只是一般的貓咪咖啡廳,頂多就是沒有什麼人類用的家具而已。」
「混蛋!」

大臉虎斑貓的肉球瞬間戳中我的臉!

「這裡可不是一般的貓咪咖啡廳!是貓將軍咖啡廳!我們的客人是貓將軍們!不是人類!」
「可……可是你剛才又說開放人類進場?」
「你開門給貓將軍們度假,總得放大家的奴隸進場吧。」
「奴……奴隸!?」
「沒錯!而且進場的還都是些花錢求我們讓他們當奴隸的好奴隸!」
「不過別擔心,人類,我們貓將軍跟人類不一樣,不但不會虐待奴隸,還會給予獎勵與讚許。」
「比方說特許你們可以為我們抓背跟抓耳朵什麼的。」
「而且你們給了錢,我們也至少會回你們一杯飲料當作獎賞,不會白讓你們作奴隸的!」
「我不管怎麼看……都覺得這像是一般的貓咪咖啡廳耶……」

大臉虎斑貓的肉球再次重戳我的臉!

「這裡是貓將軍咖啡廳!」
「是……您說了算……對不起……」
「接著過來這裡!人類!」
「是……」


大臉虎斑貓與哇殺領著我穿過可以看見中庭院子,充滿陽光的走廊。
院子裡種滿了高高低低大小不同的樹木與花草,每一種都很適合貓咪躲進去玩耍,而且真的有很多貓正在院子裡玩耍。

「有本事來打我啊!你個智障!」
「幹!有種就給我下來單挑!王八!」
「靠!你不是一個後空翻就能自由穿梭於地球跟月球之間的超強貓將軍嗎?這麼強的話救自己爬上來啊!」
「媽的信不信我直接把這顆爛樹給抓了!看你還能在上面囂張嗎?」
「囂張沒有落魄的久啦!」

玩……耍?
不管怎麼看那些貓都是圍著最高的那棵樹在搶地盤幹架啊!

「那個那個……那邊那些貓不需要去阻止一下嗎!?」
「喔,那是正常的度假反應。」
「度假反應是什麼啊!?」
「就是好不容易從讓貓緊繃到快要抓狂的月球戰場上下來休假時,終於可以抓狂一下的正常反應。」
「要是大家打起來,受了傷該怎麼辦啊?貓咪不是有很多亂七八糟的疾病,會從傷口跑進去嗎?」
「放心,我們有專門的醫療人員。」
「醫療人……這麼說來,我剛進門的時候,好像還有看到另一個人類?」
而且還是個女孩子──
「喔,你說小掌啊。」
「小掌?那是她的名字嗎?」
「名字?你在說什麼啊?小掌就是小掌啊。」
「啊?」
「先把你的注意力放在這裡吧,人類。」

大臉虎斑貓輕輕頂開走廊底部的一扇門,帶我走進裡頭吶大到跟體育館有拼,大到根本毫無天理可言的空間裡!

「好──大!這裡怎麼會這麼大!?」
「因為不這麼大的話,根本無法供應我們貓將軍每日的所需。」
貓將軍的每日所需──那就是我一走進來就看見的,一罐又一罐層層堆疊在一起,疊得就像是超級大賣場的寵物專區的專門倉庫裡才會出現的,佔滿了整個毫無天理的巨大空間的巨大罐頭山脈群!
……這裡的貓罐頭也太多了一點吧?」
「多個頭,這點罐罐根本不夠用!」
「罐罐……
「你在偷笑什麼,人類。」
「沒什麼……只是有點意外罷了……
「聽好了!人類!」
大臉虎斑貓跳上罐頭山脈的山腳,坐正了身子對著我。
「我們貓將軍雖然在月球戰場上所向無敵又無貓能敵,但我們也有一個非常致命的弱點!」
我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那個弱點該不會是……
對貓罐罐無可救藥的癡迷!?
「如果你以為是我們對罐罐無可救藥的癡迷的話,你就錯了!人類!」
「你為什麼知道我心裡想什麼!?」
「哼,別以為只有人類會用動作跟表情猜測對方心裡想的事情。」
大臉虎斑貓「哼」地噴出一口氣。
「對貓草或罐罐的癡迷,都是可以靠毅力克服的東西。我說的弱點,是不管再怎麼有毅力,都無法克服的東西!」
「那個東西是……?」
大臉虎斑貓打落一個貓罐頭到我手裡。
「打開。」
「啊?」
「開罐啊,懷疑喔,人類。」
「喔……喔。」
手指勾住罐頭邊的拉環,「波」地一聲罐頭就被我打開了。
「好,現在把罐頭交給我。」
我把罐頭放在大臉虎斑貓身邊的罐頭山上,大臉虎斑貓跳過去,沒幾口就把小小的罐頭吃個精光。
「現在你懂了嗎,人類。」
我用力地搖頭。
「為什麼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不懂呢!?」
「最好是有辦法懂你想表達什麼啦!」
「開罐啊!人類!開罐!」
「啊?」
「我們貓將軍太注重生存與戰鬥,所以才能獲得這個強大的身體。」
大臉虎斑貓對著罐頭上的拉環露出爪子。
「可是這個身體太過強大,無法順利打開罐罐……
「喔!」
說的也是,罐頭畢竟是人類發明的東西,打開罐頭的所有輔助工具自然也都是以人類的方便來進行設計,只有肉球跟爪子,沒有人類這種靈活手指的貓咪,自然不可能在沒有人類幫忙的情況下,打開貓罐頭來吃。
搞了半天,這些貓將軍還是很需要人類的嘛。

「所以你在這邊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當有貓將軍要求開罐的時候,就過來拿罐罐過去開──你剛才是不是在想很沒禮貌的事情,人類。」
「咦?您為什麼會這麼想呢?我怎麼可能有那種念頭嘛。」
「因為剛才你的表情不斷對我說『哈哈哈,搞了半天這些貓將軍還是需要人類的嘛。』之類的話。」
……
「你這是默認的意思嗎,人類。」
「絕對不是!我只是驚訝於貓將軍的強大!說不出話而已!」
「哼,知道就好。接著跟我過來這裡!」
「是!」
雖然很強大,但終究還是貓咪,敵不過人類的算計啊。
「所以你還是承認剛才有那麼想對吧,我們貓將軍終究還是需要人類什麼的。」
「!」
「將軍不說破,當我們是病貓啊!」
「對不起!」

強勁又柔軟的肉球再次戳入我的臉頰。


我們再次回到咖啡廳的玄關,也就是那個迎接將軍,開放奴隸入場的貓咪咖啡廳空間裡。
「這裡就是你今後的固定位置,人類。」
大臉虎斑貓跳上咖啡廳最裡面的櫃臺,轉頭斜眼看著我。
「要記得,人類。雖然我說櫃臺歸你,但這個櫃臺並非你一個人的地方,知道嗎!」
「知道,就算只是櫃臺,也是屬於全體貓將軍的地方對吧。」
「錯!」

還沒講上幾句話,大臉虎斑貓的肉球又招呼到我臉上!

「雖然整個咖啡廳都是給貓將軍度假的地方,但是這個櫃臺!就只有這個櫃臺!是專屬於小掌的地方!」
大臉虎斑貓用力指著櫃臺底部,我進門時看到的那個女生,不知為何整個人縮起身子,躲在櫃臺裡。

……!」
叫做小掌的這個女生發現自己的藏身處被大臉虎斑貓揭露,瞬間就從臉頰紅到耳根去。
「啊,妳好。妳叫小掌對吧?我是──
「注意你對小掌說話的態度!人類!」
「哇啊!」
我才對小掌伸出手,大臉虎斑貓立刻賞了我一記肉球掌!
「等一下!剛才那幾掌也就算了!我不過是想跟小掌握個手啊!為什麼這也要打我?」
「小掌跟你們這些人類不一樣!不要隨便跟人家握手!」
「哈啊?不一樣?我不管怎麼看,小掌都──
「說了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啦!」
「咕啊!」
這次是哇殺從我背後來了一記全力加速的大衝撞!
「你這個人類講不聽耶,就說了小掌就是小掌,為什麼就是聽不懂呢?人類?」
「你們這種講話方式……有人聽的懂才有鬼啦……
「總之你要記好,人類。現在是因為讓你成為貓將軍咖啡廳的終生專用奴隸,才特別准你跟小掌共用一個地盤。別以為你能夠因為這點關係,就變得跟小掌一樣!知道嗎?」
「小掌對你們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啊?」
「超特別的。」
「特別到現在沒辦法告訴你。」
「這在我這個人類的耳朵裡聽起來,比較像是有秘密不能說出去的意思耶。」
「喔喔,人類,你的腦袋轉的很快嘛。」
大臉虎斑貓不知為何突然露出了閃亮的利爪。
「該怎麼辦呢,人類,你是要自己忘記剛才說出來的話,還是要我們幫你忘記哪?」
哇殺也露出了近乎透明的小小利爪。
……總之小掌跟我不一樣,我不會碰她半根毛,瞭!」
「很好。」
哇殺收起了爪子。
「說過的事別忘了,人類。」
大臉虎斑貓也跟著把爪子收起。
「今後還請多多指教喔,小掌。」
……!!」
聽見我的聲音,小掌整個人又縮得更裡面,臉也變得更紅了。
「好害羞的女──
「哇殺!」
哇殺一腳把我踹到咖啡廳的大門前!
「才說了不會碰小掌,結果馬上又去碰人家,你的記性到底是有多糟啊?人類?」
「我……我不過是跟小掌說個話……
「啊~~你們人類就是這樣,都不會先想一想……
「我要想什麼我根本不知道啊!」

在我掙扎著爬起來的時候,我注意到大門底部的門檻邊刻著一行小字。

「這什麼?」

──凡過此門者,代表同意門上的約定──

「門上的約定?」

──凡過此門者,成為貓奴吧!──

……喂。」
「幹嘛,人類。」
「你們這根本是黑店吧!為什麼光是進門就自動同意成為奴隸了啊!?」
「幹!你是有意見喔!人類!」
「是啊!給你們當奴隸已經很恩賜了好不好!」
「更別提我們還在開店時間外的完美休息時間裡跑去加班救你。」
「靠!放你出去給土星貓刁走算了!」
「就是說嘛!而且從剛才就一直對小掌摸來摸去的……可惡我超羨慕的!不可原諒啦!」
「你們這些貓到底在胡說什麼啦!我從剛剛到現在都從來沒碰過小掌好不好!」
「你害人家都羞成那個樣子了,連那些智障的月獸都不會相信你沒做什麼啦!」
「可是我真的就是什麼都沒做啊!」
「喔喔,人類,如果你真的什麼都沒做的話,你應該有膽量承受這張照片吧。」
一隻有著雜亂毛色……或著該稱為「玳瑁」毛色的貓將軍,靠在牆角看著我。
「你又是那位?」
「我是情報部下來度假的,剛好聽說值星官這裡出了一點小狀況,又跟土星貓最近的刁人案件有關係,我就稍微跟上頭調了一點可以見人的資料照片出來。」

玳瑁貓把一張照片反蓋著推到我面前,沒讓我直接看見照片的正面。

「雖然我很想說『上一個被土星貓刁走的人類,現在連屍骨都還沒被發現』之類的話來嚇嚇你。不過我們情報組不講沒根據的事情,所以我會告訴你:這是我們好不容易找到的,第一個被土星貓刁走的人類,最後的情報。」

「情報……

就在我的手指摸到那張照片時,玳瑁貓又說話了。

「想清楚喔,人類。要是你看過這張照片,就真的不能回頭了喔。」
「我現在還有回頭的可能性嗎?」
被一隻莫名其妙的土星大貓咪追到這間更莫名其妙的貓將軍咖啡廳裡。
接著又跟超莫名其妙的這群貓將軍講了快要一個早上的話。
最莫名其妙的是那個叫做小掌的女生,光是看見我就害羞到整個人縮進櫃臺底下。
「我現在,已經什麼都沒在怕了啦!」

我用力地將那張照片掀開。
然後我立刻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衝動這麼愚昧這麼傻!

「回不去嘍,人類。」

玳瑁貓彎起嘴角,笑了笑。

我的表情,已經整個不知該如何是好。

照片的正面,拍著一個我所知道的語言裡,都無法形容的人類模樣。

硬要說的話,那就是被不知什麼材質跟材料做成的外皮,取代了那人原本的皮膚,硬把他裝扮成美少女戰士,但是卻徹底失敗的,某種無可名狀的慘狀。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腦袋裡有什麼東西「砰」的一聲崩解,不,是爆炸了。

我不敢多看那張照片一眼,只能低頭去看刻在門檻邊的那行小字。


──凡過此門者,代表同意門上的約定──

我同意……我同意我同意我全然同意我完全同意我徹底我絕對同意!
只要這些貓將軍真的能保護我免於土星貓的侵襲,讓我免於變成那張照片裡的樣子,不管怎麼樣我都一定同意!

──凡過此門者,成為貓奴吧!──

成為貓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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